【蝎迪/零白】御伽野國物語(一)

  从前从前。
  
  
  早惠山与野峰山中间,有一条不怎么平整的窄道。虽说是夹着两侧山壁,但是道路低洼不平,还有大块岩石随时从山体滑落的危险。但这也是通往前方村子的最近道路,即便冒着风险,来往的旅人也会选择从其中经过。
  
  
  弯曲延伸的小路上,远远的走来一个挎着大匣子的人。旅者身着深紫色的上衣与褐色布裤,衣着花纹甚是考究,只是这人身上还背了另外一人。
  
  
  像是生了重病一般,背上的人低垂着金色的脑袋,看起来如同一颗没有阳光的向日葵般萎靡不振。迪达拉把脑袋抵在蝎的肩头使劲蹭了几下,被后者无情的甩到了地上。
  
  
  “差不多给我自己走了。”蝎嫌弃似的理理被压的满是褶皱的衣物,重把匣子挪到自己背后,看也不看坐地上睁着蓝盈盈水汪汪大眼睛满脸祈求的迪达拉,独自向前走去。
  
  
  “....旦那小气鬼,嗯。”迪达拉不满的起身,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尘土。少年穿了雪白的狩衣,孔雀蓝的小袖和淡湖蓝的单。拖在袖子后边的露和单是同样的颜色,不过接近边缘处的颜色略微变紫。指贯宽大却短,松松垮垮的担在膝盖下方一点,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。他没有戴乌帽,任一头耀眼的金发随意散着,在头顶用带子绑起一束头发。蝎问过迪达拉这种特殊的发型是有什么用意吗?迪达拉撇撇嘴,小声嘟囔着“好看”。
  
  
  年轻的阴阳师迪达拉和他的式神蝎一前一后的缓缓走在小路上,不几步迪达拉便觉得额头冒汗。六七月的天热的吓人,大地的呼吸也在炙烤之下逐渐平息,空气闷热的没有一点生气。正因路太难走,迪达拉才半撒娇半命令的要蝎把他背上,谁知走不出五六间地蝎便扔下了他。旦那当然不会累啊,嗯。迪达拉愤愤不平的想着,加快了脚下的步伐,打算再故技重施爬回蝎背上。
  
  
  》》》
  
  不是人类的存在,就算走在再怎么泥泞的山路上,当然是不会累的。
  
  
  迪达拉是离开村子不久后遇到蝎的。他磨磨蹭蹭的出了村子,旅行刚开始不久太阳便开始西斜。因为浪费了太多时间而无法到达预定的旅店,迪达拉就在森林中找了片平整的空地,捡了树枝准备生个小火,空地上正好有块巨石,挡住了山口吹来的山风,是个生火的好选择。迪达拉满意的坐下,还没生起来火就被石头后面冒出来的蝎吓了一跳。
  
  
  “哪里来的小鬼?”面容清秀漂亮的红发男子面带愠怒的瞪着迪达拉,男子身后几个同他小腿一般高的小姑娘探出头来,好奇又害怕的打量迪达拉。
  
  
  几个小姑娘也不是人类,蝎把她们从身后招呼出来后,迪达拉才发现这是村里小姑娘几乎人手一个的市松人形。双方报上姓名自我介绍过之后,蝎打开了大匣子,几个人形争先恐后的跳了进去。
  
  
  “她们不敢靠近你。”蝎合上匣子推到身边,“这些被村野人家丢弃、无处可去的小人形们,我就都收下了。”
  
  
  “旦那你是...傀儡师吗?”迪达拉小心翼翼的探头过去戳戳箱子,篝火旁他和蝎并肩而坐,蝎身上的气质一看便知是不得了的前辈。即便是阴阳师,个中也有不少借助妖力治妖的例子。
  
  
  “不,”蝎的脸上蒙了一层阴森的笑意,“我是完全的傀儡。如今都死了二十年了。”
  
  
  净琉璃与落语大师的父亲,温柔贤惠的母亲,以及满腹经纶的奶奶,蝎十五岁时跟着父母前去表演的旅途上,一家人在山贼的枪棒与熊熊的山火中,无一幸存。
  
  
  蝎生前就随着父亲制作净琉璃人偶,兴许是执念太深,早夭的蝎附到了未被烧塌的人偶身上,不断移动,不断成长,凭着生前的记忆造了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人偶,以这具人偶作为“蝎”继续活下去。
  
  
  虽然蝎自己也不知道二十年来干扰着自己不能成佛的执念是什么,只是没有感觉的游荡在这世间。有想来退治他的阴阳师,鲜有活着离开的。
  
  
  “那我就来帮旦那你成佛好了,嗯。”迪达拉点点头,“这就是我要离开村子的理由。总是喊着退治退治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吧,也没有听说过彻底退治的例子,嗯。”
  
  
  “所以我才要当那个不一样的,我要帮那些妖怪成佛,嗯!”似乎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,迪达拉点头的幅度大了起来,“这样才有意义吧。成佛升天的瞬间出现的花火真是太艺术了,嗯。”
  
  
  蝎没有说话。
  
  
  迪达拉没有问蝎为什么能来如此平和的同他谈话,而不是出于一个妖怪的职业道德先吃了他。
  
  
  蝎也没有问迪达拉为什么会那么清楚成佛的时候发生的事情。
  
  
  “目标这么远大...不过你这小鬼连式神都没有吧…”蝎看向远方,不多作思考话出了口。
  
  
  “没有...嗯...”迪达拉皱紧眉头嘟起嘴巴,苦恼的缩作一团,又突然像一个烤好的面包一样猛的蹦了起来,凑过去一把挽住了蝎的胳膊。
  
  
  “旦那!!”
  
  
  “.....”
  
  
  “旦那旦那旦那!!!嗯!!旦那旦那!!”
  
  
  “...算了,”自知说错话的蝎叹了口气,没有推开几乎黏在他身上的迪达拉,“我还是有些感觉的,你别抱那么紧。”
  
  
  “就让我担任你的式神吧。”蝎答应下来。他有些好奇迪达拉究竟会做什么,但也掺杂了几分担心。“不过一旦你有危险,我是不会像真的式神一样舍命保护你的。”
  
  
  “没关系!!!嗯!!旦那最好了!!”迪达拉扑上去,险些把蝎的木头身体推进火里。
  
  
  》》》
  
  
  午后依旧闷热,迪达拉走到小路尽头时仿佛要散架。出了山,前方就是开阔的大路了,再往前,不远便有一个村庄。小溪自山上流下,冲着山村奔去。
  
  
  炙热不减,云朵却聚拢了来。
  
  
  蝎后背依旧挺的笔直,他停下来等了一会跌跌撞撞跟上来靠在他身上不停喘气的迪达拉,迪达拉像个被晒化的橡胶人摊成一滩,从行囊里拿出水灌了几大口。
  
  
  “这个地方,叫作相遇的坂道。”趁着迪达拉休息的工夫,蝎慢慢开口,“从前有传说,春日神和大神宫神,熊野以及越后的边境都有流传。传说是神明用进行战争或者赶路的方式来确定国界。”
  
  
  “那还真是麻烦啊…嗯。”
  
  
  “到了后来,即使会确定两个边界,人们还是因此纷争不断。这片土地有浓郁的血腥味。”蝎若有所思的抬手拍了拍箱子,“为了确定边界,争夺两山之间这段要道,不久前就发生过战争吧。大概几十年前。”
  
  
  “人类一直都如此可悲呢。明明到最后什么都换不来。”
  
  
  聚集在一起的云朵不一会儿便沉下来,乌压压的一片,天空被大团的乌云挤满,几滴雨就势落了下来,滴了几秒开始变为倾盆大雨。迪达拉手忙脚乱的拉过包袱翻雨具,蝎无奈,把迪达拉抱进怀里撑开不大的紫色油纸伞。
  
  
  蝎胸膛硬硬的,迪达拉用后脑碰了碰后想到。空气因为雨水一下子潮湿发冷起来,迪达拉缩了缩,干脆把包袱背到身前,自己全身缩进蝎的外套里。也许是多了一层外套有些捂热的作用吧,蝎下巴就顶在迪达拉头顶,迪达拉觉得周身都盖了一层暖意。
  
  
  再十来间远的地方就是村落,村边的小溪因为涨水而湍急的流动起来,过不久竟成了滔天之势,盛不了那么多水的沟渠把多出来的水向外泼,一层一层的浪碰撞着堤岸嘶吼着上到头顶。雨势也变大,瓢泼大雨形成了一阵阵的雨雾,阻挡了视线,降低了能见度。蝎和迪达拉停下,朝着小溪反方向靠了靠,打算等雨小了再前进。
  
  
  雨雾里却突然飘过一个身影。
  
  
  迪达拉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,那身影又在不远处从眼前飘过。青灰色的影子,在雨幕里散了又拢。
  
  
  这次看清楚了,是个女人。女人一身条纹和服,身上打了几块颜色不同的补丁。她打着一把破纸伞,抱了大大一个包袱。纸伞挡不住的雨水滑落在她身上,紫罗兰般的短发糊在脸上,头上的花样装饰也在雨中摇摇欲坠。女人走向蝎,抬起一双暗金色的眼眸,泪水在眼眶里呼之欲出,模样看起来落魄极了。
  
  
  “能不能...能不能...叫我也撑一下你们的伞呢?”
  
  
  蝎不作答,抱着迪达拉向后退了几步。迪达拉急不可耐的伸长脖子质问蝎,“旦那!给她稍微撑一下也没关系吧!嗯!”
  
  
  “我们的伞很小,你和我都这样,容不进来她的。”蝎淡淡回话,却一直盯着雨中容姿哀婉的女人。
  
  
  女人不再靠近,依旧瞪着那双哀凄的快要落泪的眼睛瞧着二人。雨唰唰的下,他们之前不再有任何互动。半晌,女人点点头,喃喃念着什么“不给撑啊…不给撑啊…”,退进雨帘里消失了。
  
  
  伞很小是事实,迪达拉却心有愧疚。他偏偏头,耳朵碰着的地方传来轻微有规律的声响,虽然雨中听不真切,他还是觉得那是蝎的心跳。
  
  
  站了半根香的时间,雨还是不见小。只是雨中游荡的影子又来了。女人依旧哀伤,身上的衣物却没什么改变,只有方才被淋湿的地方贴在身上。
  
  
  女人又哀切的开口了:“给我撑撑你们的伞吧…给我撑撑你们的伞吧…”
  
  
  迪达拉张开手,掌心的嘴吐出一张写了密密麻麻咒令的符咒,他扯过符咒,向着女人扔过去。
  
  
  “喝!”
  
  
  特制的符咒向着女人唰的飞去,在接近时爆作了一阵蓝光,瞬息之间,蓝色的细线画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,蓝光落下结作牢笼,将女人困在里面。
  
  
  “是雨女啊。”
  
  
  》》》
  
  觉察到什么般的雨女发狂的挣扎了几下,怀里的包袱落地,里边哗啦啦散出一包的白骨。雨女到笼边捶打蓝线,却在碰到的一瞬因为触到了什么而痛苦的缩回手去。
  
  
  半晌,雨女放弃了挣扎,神色也变得柔和,似乎累极了般的跪坐在地上,雨一下子小了,只还淅淅沥沥的落。
  
  
  迪达拉见状,离开蝎的怀里走上前去,观察坐在地上的女人。淋湿的部分仍旧湿着,似乎那些雨水生来就长在她的身上一般。雨女拢了拢身边森森的白骨,再抬起脸时,脸上的神色已和一个正常妇人没有分别。
  
  
  “雪女传说盛行的年代里,雨女已经不那么引人注意了呢。”蝎收伞,走到迪达拉旁边,“如果不给你撑伞,雨会一直下,雨中的人会永远的迷途直到精疲力竭。给你撑伞的人,瞬间就会被你撕成碎片吧。”
  
  
  雨女无视蝎陈述语气的提问,自顾自的开口讲话。“我名唤作...小南。途经此地之人而葬于我手之人十之八九,如今遇到阴阳师,想来也是天命所在。”
  
  
  “这个地方,自古以来的确是叫作相遇的坂道的。”
  
  
  即便神明曾经定下约定,地区国家边界分明,后世却依然违背神明的旨意,纷争战争从不断绝。
  
  
  早惠与野峰之间这条羊肠小路,易守难攻,谁得了它,地位便得以坚固,人民也能安居乐业。因此前有神明在此竞速,后有世人在此流血。
  
  
  十二年前,此处又爆发了极大规模的战争,往南的地区和往北的地区,各招募了极多的男丁,为战争作准备。
  
  
  彼时小南也只是村野里年少无知的少女,刚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弥彦完婚。少女沉浸在幸福中,暗自规划好了未来的一切。只是百姓的幸福,在战争面前是不值一提的。
  
  
  分别的那天,弥彦晃着一头太阳般温暖的橙色短发,笑容灿烂的和小南握手告别。“我很厉害的!一定能带领大家打赢,保护好你的。”
  
  
  小南噙着泪,咬紧嘴唇,从怀里掏出曾写下的和歌,依依不舍的塞进要去前线的爱人的怀中。
  
  
  “遥望君兮深眷恋,
  山驹云雨兮莫为遮,
  即便雨降兮亦得见。”
  
  
  后来家书不断从前线送来。年轻气盛的弥彦,凭借敏捷的身手、良好的战术和温和的为人,受到众多将士的欢迎,一次次带领众军创下良好功绩。
  
  
  他每次都会诉说对小南的思念,小南也会天天揣着他喜欢吃的东西到村口的溪边等候。虽然没有回来的消息,虽然要等很久,可是她希望在弥彦出于任何原因回来的第一时间,都能让他感受到“家”的感觉。
  
  
  日子一天天过去,战争中伤亡的人越来越多。不断有伤者被送回村里,半路就气绝的也不在少数。小南心底有隐隐的不安,为了印证这不安似的,天气也越来越阴森。
  
  
  如往常一样,小南又来到村口,满怀期待的等待爱人归来。傍晚时分突然落起了大雨,山上下来了抢奥津城的山贼。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南无处躲闪,怀里的食物和身上的钱被抢了个干净,不愿被山贼玷污的少女拼命推开山贼,脚下一滑坠入了水渐涨高的小河。
  
  
  小南就这样丧了命。
  
  
  死后的魂灵遵从生前的意志,每天还是按时来到同一个地方等待。她没有再见过熟悉的人,这么多年也不曾等到回来的弥彦。
  
  
  怨气在幽灵的胸口积累,久而久之,化为了取人性命的雨女。
  
  》》》
  
  
  小南不做声了。
  
  
  迪达拉见怪不怪的擦擦脸上的雨水:“你下这么大的雨,就算他回来也会迷路的,嗯...”
  
  
  “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他。”小南语气里夹了几分哭腔,“明明渴望着,雾气缭绕的高山、瓢泼的大雨,都不能阻断我们相遇,不能阻断他回来...”
  
  
  “战争里回不来的人很多,太正常了。”蝎冷淡的回应,他抬起手,覆在牢笼之上,手掌开始泛出金光,“别再害人了。”
  
  
  “旦那等等,嗯!”迪达拉见状慌忙压下去蝎的手,自己伸出手掌让手上的嘴吸回了牢笼,“你不会忘记我的目标了吧,嗯?”
  
  
  蝎摇摇头,小南抬起头,满脸的疑惑。
  
  
  “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地方,希望小南姐停了雨,你和我们去一下,嗯。”
  
  
  小南从地上站起,雨过一会儿就不再下了。太阳在浓稠的云后漏出丝丝光线,小南悠悠的跟在迪达拉的身后飘浮着,蝎则走在最后面,无声的拉紧了手中的操纵线,时刻提防着小南的一举一动。
  
  
  向来时的方向走了不远,马上可以看到那条让迪达拉苦不堪言的山间小路,而临到路口处还有一个岔道,隐藏在纷乱的矮木丛中,不仔细分辨很难发现。蝎挑了挑眉,这恐怕是迪达拉回过身手忙脚乱翻东西时无意间发现的吧。
  
  
  “虽然不太确定,但我想就在这里,嗯。”迪达拉拨开枝叶,给小南和蝎一条进来的缝隙。小道就更加狭窄,蜿蜿蜒蜒通向不远处的小神社。
  
  
  说是神社,更像是一个搭建起来的小祠堂,只是前方摆了石制的鸟居。小南盯着鸟居,不确定自己身为妖怪能否进得去神明的居所,半晌后又像感觉到什么般似的,眼角泛起泪花,朝着神社飘过去。发丝还粘在脸颊,她仿佛急于赴会的少女。
  
  
  迪达拉退退后拉住了蝎的袖子,略有犹豫的开了口:“阴阳师对于神性和妖性有着一定的感知能力...我赌一次试试看,如果没有错,那她马上就要成佛了吧,嗯。”
  
  
  神社似母亲般温暖的接纳了妖怪雨女,赛钱箱侧方对称摆了两座塑像,虽然面容略有更改,但是熟悉的姿态令小南泪落不止。
  
  
  那是弥彦。牌匾上刻着毛笔写过的四个大大的字,“弥彦权现”。
  
  
  而在向里的神堂内,只供奉了一封边缘染血的书信,少女娟秀的字体蔓延在纸的缝隙里。
  
  
  在保护了家乡立功无数、光荣战死后,士卒乡亲们为感谢弥彦,特修此小社,将其神化。
  
  
  弥彦战死的时候,并不知道小南死了。即使彷徨的雨女不断的自问男子是否已经忘记自己,弥彦仍带着那封填满妻子情意的书信,在沙场上厮杀着。砍下的敌人和倒地的友军,无论怎么残酷他都要坚持下去的理由,就是因为他必须保护自己的爱人,必须有朝一日胜利归乡,再回到名为家的地方,看着小南笑脸明媚的折一朵纸花,偏要给他戴上。
  
  
  他实现了和小南的约定,高山的云,秋夜的雨,纷扰的迷雾和轮回的四季都无法阻挡我注视着你,因为我早已凭借自己化作高天原的神明,在何时何地都保佑注视着你呀。
  
  
  小南捏紧了自己曾写下的信,晶莹的泪水不断滑落。信既没有被捏出褶皱,水渍也未在信上绽放。
  
  
  她做了很多错事,过于怨恨本无法怨恨的一切,和以过激的方式保护自己的村庄,拒绝旅人的进入。可如今一切终于圆满,弥彦未曾放弃她,她也不曾失去什么。
  
  
  微微勾起的嘴角,静谧如细雨的微笑,在蓝紫色星星点点落下的花火中消逝了。
  
  
  迪达拉抬头看着彻底的放晴天空,露出一个和晴天极为相配的笑脸,“旦那你看到刚才的爆炸了吗!这还是我第一次帮助妖怪成佛呢,嗯!那个瞬间真是太艺术了,嗯!”
  
  
  蝎面无表情的瞧着在他周围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庆祝大成功的迪达拉,瞅准一个时机一把拽住上下飞舞的金色小辫子,迪达拉嗷一声安分下来。
  
  
  “节省体力。快点上路吧。”
  
  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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